女同胞们要的不是自救，而是普遍的安全感

洪归朴

大连市公安局官方微博 6 月 25 日深夜通报，当晚 22 时许，警方在甘井子区南关岭一居民小区将 " 女子半夜遭殴打 " 案件犯罪嫌疑人王某抓获。经初查，王某因与其女友感情纠纷情绪波动，酒后于 22 日凌晨路遇被害人吴某，对其使用暴力并强制猥亵。目前，犯罪嫌疑人王某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，警方正在进一步工作中。

这个视频一开始我没敢点开看，受不了这个。但架不住网络如此发达，各种动图铺天盖地，最后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。触目惊心。案子很快就告破，犯罪嫌疑人也被抓，一听他的作案动机，基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就有这么一号人，感情或者事业受挫，不自己找原因，却想着报复社会。然后又不敢惹男的，就找妇女儿童下手。当街殴打女性和拿刀跑到幼儿园去砍孩子的都是这号人。

这类人的共同特点首先是极度自私，无法自己化解生活中的挫折，只会迁怒别人，甚至伤及无辜。其次他们都是懦夫，只敢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，老话形容这种人：踹寡妇门，刨绝户坟，脚踢敬老院，拳打幼儿园。最近流行一个词叫 " 渣男 "，形容那种人渣一样的男人。新闻里这个男的，或者说这一类人，就是名副其实的渣男。

事情发生之后，网上开始有一种声音，希望女生们都能提高警惕，保护好自己，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。甚至有人建议女生们都学点格斗，或是随身带上防狼喷雾或者电棍。这种声音引发了女网友们普遍的反感。我在网上找了几条，大家感受一下：

不能说这些建议不关心女性，但这关心太敷衍，跟女朋友病了你让她多喝热水差不多。这相当于把保护女性的责任推给了她们自己，要么自己练两下子，要么干脆别出门。

我们常说一个文明社会，人应该有免于恐惧的权利。可没说这权利需要靠自我保护来实现，那这跟丛林社会有啥区别了？就说上面那些建议，又是格斗又是防狼喷雾的，都是馊主意。一个女人要想通过格斗打过一个男人，那得是啥水平。还有电棍和防狼喷雾，成功了还行，万一失败了呢？可能会遭到对方变本加厉地报复。而且事发突然，就算你包里有把枪，你都未必来得及掏出来。

对于女性和小朋友这些弱势群体来说，能自救的办法就剩下一个，大声呼救。而大声呼救也要讲究方法。凤凰周刊公众号的一篇文章介绍说：德国的安全教育课程说：" 遇到危险时，如果身边有人，一定要呼救，快速锁定身边最近的人，指定一个人，明确求救。" 这样的求救方式，是为了避免 " 旁观者效应 " 的悲剧发生。

所谓 " 旁观者效应 "，是一种社会心理学现象，也称责任分散效应。指的是由于有他人在场，而没有对受害者提供帮助的行为。在紧急事件中，有他人在场反而会对救助行为产生抑制作用。旁观者人数越多，抑制程度越高。说白了就是围观的人很多，却没人伸手，都等着别人帮忙呢。这时候，受害者就一定要主动呼救，如果身边人多，一定要特指出一个人或一伙人，求救。

然而说到底，这仍然是在自救，而整个社会需要的，是一种普遍性的安全感。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案子如此轰动的原因，虽然是个案，但嫌犯残忍的手段引发了女同胞们普遍的恐惧感。她们需要的是一种来自外界的、坚实有力的安全感。这种安全感建立在 3 个环节上，及时制止、迅速抓捕、严厉惩罚。及时制止就不用说了，警察来不及赶到现场，只希望路人们该出手时就出手。

在及时抓捕这个环节上，这一次警方和网友做得非常到位。在这场 " 按图索骥 " 的接力赛中，大量网友、各地警方参与其中，俨然发展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 " 全民搜索 "。为了揪出一个 " 暴力男 "，全国多地公安、网民联动，这样的事颇为罕见。效果也立竿见影，事发 3 天后，嫌犯落网。

最后是严厉惩罚。这里有个细节，有网友说受害者受伤并不严重，那么按照罪责相当的原则，对嫌犯的惩罚也不会太重。我想这里忽略了一件事，就是相比于肉体伤害，更加严重的是受害者遭受的心理伤害，你能想象那个时候她该有多恐惧、多绝望。这种心灵创伤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。这个伤害才是最大的，在量刑的时候必须考虑进去。

面对这种全国轰动的恶性事件，女性们需要的不是什么学会自救，而是一种来自系统的普遍的安全感。安全感是一种氛围，需要共同来营造，制度层面就不说了，在社会层面，我们能不能在他人遇到危险时不袖手旁观？这是个考验。

当然我们也明白，这类突发事件总是防不胜防。但法律和社会还是要形成强大的震慑力，就算震不住那些反社会人格的变态，也要震慑住新闻里这种只敢欺负弱者的懦夫。

新文化报评论员 牛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