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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汗的奇幻饮酒喷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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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5-6 12:21:1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来自 澳大利亚

利维坦按:威廉 · 卢布鲁克(William of Rubruck)笔下关于 13 世纪亚洲旅行的种种描述中,最令人惊奇的或许是他在蒙古国都见到的华丽喷泉。喷泉为树状造型,上结银质果实,还有天使模样的自动装置,淌流各式酒水,供成吉思汗之孙蒙哥可汗和宾客享用。德文 · 菲尔德(Devon   Field)探讨了哈拉和林(曾经的蒙古帝国国都,现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附近,译者注)的这棵银树如何彰显出蒙古帝国的强盛国力,又如何昭示了其未来的衰落。

文 /Devon Field

译 /Yord

校对 / 药师

原文 /publicdomainreview.org/2019/04/04/the-khans-drinking-fountain/

本文基于创作共同协议(BY-NC),由 Yord 在利维坦发布

文章仅为作者观点,未必代表利维坦立场

蒙哥可汗喷泉的细节图,基于皮埃尔 · 德 · 伯格(Pierre de Bergeron)的《亚洲主要行记》中的描述。

威廉 · 卢布鲁克修士于 1253 年底抵达蒙哥可汗的营地时,身体状况已几近崩溃。从阿卡出发,一路途径君士坦丁堡,穿过黑海,之后经历了一场艰难的异地之旅。在天气极寒、无以果腹而又闹 " 鬼 " 的路途中,他的旅伴——来自克雷莫纳的巴尔托洛梅奥(Bartolomeo of Cremona)几欲落泪,大喊着 " 看来我永远吃不到东西了 " ①。之后便遇到了蒙古人。进入他们的领地就像经过 " 地狱之门 ",离开他们仿佛是逃离 " 恶魔之众 " ②。显而易见,蒙古人在这位佛兰德修士看来实属异族之辈。

威廉抱怨了(他眼中)蒙古人无药可救的贪婪,喋喋不休对女性鼻子的厌恶,谈论他们宗教的愚昧。尽管抱有仇外心理,但从很多层面来看,他亦是一位机智的旅行客,一位时而敏锐的观察者;而在另外一些层面,他如离水之鱼,最初甚至是赤足踏在冬天冰冻地面之上。但于他而言,并非一切都陌生古怪之极。

在蒙古帝国的中心地区,他发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国际化场景。匈牙利人、希腊人、亚美尼亚人及其他民族混居于此。在都城哈拉和林,他找到了一个带有市场的 " 撒拉逊区 ",一个有工匠的 " 华夏区 ";有寺庙和清真寺,还有一座教堂③。他遇到了一位来自大马士革的基督徒,其代表阿尤布王朝的苏丹;一位叫帕奎特(Pacquette)的女性,她来自梅斯,在匈牙利做生意时被抓;还有一个英国人的儿子,名叫巴兹尔(Basil)。在他旅居期间,最有助益的是一位来自巴黎的工匠,名叫纪尧姆 · 鲍彻(Guillaume Boucher)。这位巴黎铁匠打造了一些物件让威廉来长长眼,一件祭台装饰,一座可移动的小礼拜堂,一款可制作圣餐薄饼的铁器,还有一件作品,可说是蒙古都城中最重要的印记——蒙哥可汗精美绝伦的饮酒喷泉。

如今," 饮酒喷泉 " 这几个字可能会让人联想到身处高中学校走廊、尴尬弯腰去够水龙头的画面,但这完全不是一回事。这个喷泉顶端是个自动装置,呈天使吹号角的模样,主体结构组成了一棵华丽银树,树干为银蛇盘绕,枝叶茂郁,果实繁硕。树根部坐有 " 四只银狮,每只都内装管道,白色马奶从中喷吐而出 "④。树枝上也有四条管道,不同口味的酒水从中流淌而出,泻入下面待接的银盆。葡萄酒、马奶酒、米酒和蜂蜜酒一应俱全,以供可汗随时享用。这个所谓的 " 饮酒喷泉 ",实则是个最为复杂而奢侈的酒吧。

皮埃尔 · 德 · 伯格的《亚洲主要行记》(1735 年)描述的蒙哥可汗的喷泉。

遗憾的是,威廉在蒙哥可汗营地时就已完工的这项奇妙作品,如今已不复存在,无从供人瞻仰。我们仅能通过修士的文字加以了解,并遗留下不少疑问。18 世纪的地理学家兼诗人皮埃尔 · 德 · 伯格作品中所畅想的就是它吗?自此之后的图像展现大多基于伯格的作品,但它真有这么高大繁复吗?实际模样真如威廉所描述的那般?我们是否正确无误地翻译了他带着法国味的拉丁语?他所说的 " 狮 " 是否可能是虎,而 " 蛇 " 是否为龙?该喷泉是如何运作的?

而这并非是按下按钮,即可弯腰啜饮的情况。起初,当可汗想要饮酒时,便将风箱置于银树之中,将风鼓送至天使的号角,但这并不奏效。喷泉有个缺点,风箱无法提供足够动力,因此出现了一个略带滑稽的小插曲。作为替代,一个男子被置于该树下空间,而这个空间可能足够大,也可能不那么大,但不至于让人患上噩梦般的幽闭恐惧症。

当命令下达,这个人就开始吹气,于是天使将号角举至嘴边。发出的声音足以让仆从听到,他们便从宫殿外存储酒水的地窖里急匆匆跑出来,将酒水倒入银树根部。液体快速被抽到顶部并倾泻而下洒入水盆。端酒的人会从这里收集酒水,以气派之势送给可汗及宾客。

波斯史学家志费尼《世界征服者史》(1438 年)记叙的一次与蒙哥可汗的会面。

这一切全无必要且效率低下。单是将牛奶及其他饮品直接搬进宫殿会更迅速,无需管道和天使,但这样一来,就如同威廉提到的," 将牛奶和其他饮品搬到那儿并不得体 ",就连普通人也可能这样评论⑤。除却基本功能,可汗的饮酒喷泉还是个华丽壮观、夺人眼球的物件。它无疑也抓住了威廉的注意力,要不然他会不友好地将蒙古宫殿和圣丹尼斯村庄(圣丹尼斯是巴黎的边陲小镇,译者注)相提并论。

一边是法国制作者,一边是蒙古顾客,喷泉隐含的宗教意味稍显晦涩难解(且威廉的文字又为其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),但依然能进行一定程度的解读。蛇、果实及悬于顶部的天使,暗示了知识之树;四种液体代表了伊甸园的四条河流。实际上,喷泉的设计者是一位基督徒,有时被要求去扮演社区牧师的角色。而上述及其他元素,也存在着不同解读,根植于汉字符号学、蒙古腾格里(Tengriism,即长生天,蒙古民族的最高天神,译者注)或是佛教。纪尧姆的作品表现得最清晰的可能是财富和帝国力量。

让威廉耿耿于怀的一长串事物之中,有一点是关于蒙古人不可思议的无知。在蒙古人的揣测中,威廉来这儿必定是乞求和平的,不过他们有各种理由这样认为。蒙古帝国无疑正值鼎盛时期,而远道而来的使节、国王和苏丹,都是前来乞求和平。他们带来礼物,蒙古统治者则以展示帝国力量的方式作为回礼。

这方面的一个例子是 1249 年,国王路易九世让外交使团给蒙古人赠送昂贵的教堂帐篷。该帐篷由精美红色布料制成,上有基督教图案。和包括十字架碎片在内的其他物品一起,本是作为礼物送出,据说却被当成贡品收下。教堂帐篷被当作展示物来宣扬 " 看到了吗?就连如此遥远的法国人也臣服于我们。"而淌流着来自被征服地域的波斯葡萄酒和中国米酒的饮酒喷泉,也传达了相似的信息。

14 世纪早期拉施特《史集》中的插画:1258 年蒙古人入侵巴格达。

不像教堂帐篷,喷泉是现场制作的。它并非被远道虏来,但其制作者却是如此。蒙古军队直驱中欧,抓走了纪尧姆,并于 1242 年撤军。在蒙古帝国的中心,他既未成为阶下囚,也未为了生计苟延残喘。抓他的人认为熟练工匠尚具价值,因此在侵略过程中细心搜寻并纳入囊中。正如他们掠夺来帝国的巨大财富一样,他们也这样收集了巴黎金属匠——纪尧姆 · 鲍彻。

纪尧姆为蒙古人制作了一些奇妙的东西。从欧亚大陆另一端攫取而来的金属工匠手艺,有力证明了蒙古帝国的势力范围。他在未知数量的不知名助手的帮助下,为可汗及宾客建造了一件杰作,它仿佛施了魔法般分洒酒水,如滔滔不绝之洪流以供享用。

蒙古的统治者们并不会整年都在此坐享美酒,倒像是一种季节性的娱乐。威廉修士提及,蒙哥宫室会来回游牧,只偶尔来到都城王宫,前往纪尧姆的这件作品处设宴啖饮。而蒙古王室做这些事时也并不讲求优雅。

在威廉的陈述中,蒙古人的饮酒习惯构成了一种在各种场景下都鲜少缺席的事件元素。他并未对此大肆渲染,但各类场合中总免不了饮酒。在每次会面中,他都注意到边上的长凳放着酒水和高脚杯。他与蒙哥可汗的第一次会面就被醉醺醺的翻译所拖累。拜访王室就意味着和他们所有人都得大量饮酒。有时,当可汗说话时,威廉会数他结束时已经喝了多少次。不过至少可以说,当时的社会并不禁酒,而蒙古领导者不出意料地普遍存在健康问题。

志费尼《世界征服者史》(1438 年)中的插画,贵由可汗(蒙哥可汗的堂哥)设宴。

蒙哥的叔叔——窝阔台汗(Ogedei Khan)甚至被当时的舆论公认有酗酒问题。尽管周围亲信试图让他少喝,但他还是死于饮酒问题⑥。窝阔台汗的儿子贵由可汗之死,偶有传闻是被家族中人杀害或毒死,但通常认为他是死于不健康的生活方式。一种模式正在形成,正是这种模式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缠扰着成吉思汗王朝。喷泉作为财富和帝国的图腾,竟也成了帝国大势渐去的某种象征,这点令人震惊。

威廉修士在蒙古的旅居最终证明是一段令其沮丧的经历。他此行的目标基本都未实现——不论是你认为的代表国王路易九世进行外交活动,还是他本人经常宣称的一次普通传教。

蒙古并未给予路易九世任何军事援助,而威廉本人承认总共受洗了六个人。他的旅伴担心自己无法活着回去,因此和他的主人(至少是临时的)纪尧姆一起留在了哈拉和林。

从威廉的文字来看,在讲述和纪尧姆待在一起的时光后,纪尧姆似乎就行迹失踪了。人们发现了一些艺术品,可能是他创造的,也可能不是。但关于他或他的命运,我们所知甚少。很有可能,他在当时世界上最强盛帝国的中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也有可能,他活了足够长的时间,目睹了中心不再是中心。因为随着蒙哥的兄弟忽必烈(Kublai)向中国的方向推进,这个庞大的帝国分裂成彼此基本独立的汗国,并逐渐陷入战争。就纪尧姆而言,他成功地创造了一个代表影响深远的帝国的宏大象征,一款可汗宫廷狂欢作乐的壮观附属品,一种财富和权力的表现,同时也是继续腐蚀成吉思汗王朝的不健康习惯。

①威廉 · 伍德维尔 · 洛克希尔,编译,《威廉 · 鲁布鲁克东行记》1253-1255(伦敦:1900),127。

②同上 , 91, 85.

③同上 , 221.

④同上 , 208.

⑤同上 , 208.

⑥托马斯 T · 爱尔森   " 窝阔台汗和酒 ",《蒙古学研究》29   ( 2007 ) :   3-12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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